猿猴麵包樹千秋

[Fantastic Beasts] Hush-a-bye (Gradence) 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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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
第一步,找根魔杖。

最難的一步,找根魔杖。

Percival於起點就受阻。在拉帕波法律的執行下,居住美國的成年巫師要取得登記證之外的第二根魔杖不是件易事。即便境內就有四位製杖師,數量遠超歐洲,他們仍然不能就這麼走進店裡,像買支霜淇淋一樣買根魔杖。美國的男女巫師會在十一歲那年收到入學通知,人生的第一根通常也是唯一一根魔杖就在分類儀式後,從校園內取得。而那些因為能力不足、經濟狀況無法入學,或者其他隱蔽原因諸如有與黑巫師共謀可能性而失去魔杖的人,便只得尋其他渠道為自己弄根替代品。

諷刺的是,逮捕不論購買或者持有假魔杖的人,在過去還是Percival的工作之一呢。

「我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,主人。」多納慢悠悠地提醒道,「事實上門口就有兩根真正的好魔杖呢。梣木和赤楊木,九吋和十一吋長。比您自己的魔杖短得多了,但總好過那些拿鷹馬毛假裝成雷鳥羽毛的假貨。」

「你真是個壞透了的家庭小精靈,多納。你正在建議我從正氣師手裡偷取魔杖嗎?」Percival不太認真地罵道。

「他們一直都在打瞌睡。」多納循循善誘。

「他們會折斷我真正的魔杖,然後把你的頭砍下來掛在牆壁上。」

「好像我們家庭小精靈不喜歡那樣似的。」多納嘲諷道,從亞麻布罩袍底下取出了一只小皮袋,放入Percival掌心。「您要的呼嚕粉。」

Percival揭開被單下床,他的右腿在行走時仍有種弔詭的空洞感,但已經不成大礙。感受會欺瞞人心。他如此想道,踏步時抹除顧忌地將重量放置在右側。處置事務時,理智和事實才是要點。但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正擱置了許多事實和理性思考,正憑藉著虛渺的感受性行事。Percival完全捨棄睡眠魔藥已經有三天的時間,他很累,但還沒累壞。

不論破心或者鎖心術都是相當高深冷僻的魔法,不要說實際使用了,許多巫師甚至不曾聽說過這個咒語。他因工作需要,靠著長年練習將自己的思維防禦得很牢固,這在他被Grindelwald俘虜時也派上了不小的用場。那男人是個極其優秀的破心者,但也無法不靠其他輔助、單以破心咒和吐真劑從Percival身上得到他想要的資訊。

此刻他的記憶卻潮水般湧往Credence,同時,無意識的破心護也讓對方的記憶汨汨流向Percival。起初他認為這不是件聰明事,但後來發現不知有意無意,Credence從己方得取的多半是無關緊要的回憶:第一天上學、他老家後院的廣大林園迷宮、他為了一些愚蠢的小失誤和人手不足,加入除憶師行列抹淨莫魔腦中的畫面;但同時,他從男孩那處回收的記憶卻關鍵已極。他能看見Credence縮著肩膀,站在灰暗道路這端,望著彼端的自己。那不是真正的Percival Graves。這點就足夠重要。

Percival來到房內的火源前。那不是嵌在牆內的寬大壁爐,單單一個四角立地的獨立式鑄鐵火爐,四面可散熱,上方連接管路將廢煙排往室外。他打開爐門,從一旁的柴架上取了幾塊燃木,和皮袋內的閃亮粉末一併扔入爐中,再將頭勉力放進那噴出綠火的狹隘空間。身後多納為他的模樣發出笑聲,Percival沒去理會,口齒清晰地在火中說道:「紐約市西二十四街,六百七十九號,Goldstein宅。」

眼前的堅固爐壁融化旋轉,從黝黑中透出室內暖光,他聽見輕音樂,幾個黃銅支架飄浮在爐前,上頭掛滿待乾的女性衣物,半遮半掩地呈現了一間不大但佈置溫馨的寓室。那東西就擋在Percival眼前,他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,一雙穿著藍色高跟鞋的腿走經爐前,他於是喊了聲。

腿的主人停下腳步,鞋尖遲疑地朝四方轉了一轉,才令人感激地推開那些銅架,在木地板上跪下來,壁爐外探進一顆金色頭顱。

「噢,Graves先生!」Queenie Goldstein睜大了雙眼,發出輕柔驚呼。「你在這裡做什麼?你的身體好多了嗎?」

「我很好,Queenie。」Percival招呼,斜過視線去看她身後。「我沒有太多時間寒暄,他們也許在監控這個爐火。」

金髮女孩很快意會過來。

「Tinnie!Tinnie,妳得過來一趟!」她扭頭往Percival看不見的方向高喊,然後又轉回身面對壁爐。「別擔心,部長,我沒有讀你的心。事實上我讀不到,你一定很擅長鎖心咒。真高興見到你,我們都好緊張、」

另一雙樸素皮鞋出現在視線內,Tina將她的妹妹從爐前擠開一點,蹲身湊近了滿面懷疑的臉。

「茉西路易斯!你在這裡做什麼?」Tina看清火爐中的臉孔後驚呼出聲,「一切都還好嗎?」

「很好。」Graves短短地答道,「妳的資料和書找得怎麼樣了?」

「你特地用呼嚕網來問我這個?」Tina遲疑地說,「資料庫跟地精的巢穴一樣大,裡頭亂成一團,簡直是海底撈針,不過我、」

「那地方離我的辦公室很近。」

Percival提點道,Tina與他視線交疊。兩姊妹在外貌上全無相似之處,腦袋倒是一樣靈光,她只頓了半秒就明白他的意思。

「不。」Tina斬釘截鐵地說,「不,我不會闖進你的辦公室。你瘋了嗎?你要什麼?」

「妳記得兩年前在盲豬酒吧抓到的那傢伙嗎?靠著兜售假魔杖海撈了一筆的保加利亞人?」

「記得。」

「直白一點說,我需要那些假魔杖。」

Queenie對此只是面露好奇,但她的姊姊可是一臉震驚。

「做什麼?」

「也許擊倒門口的正氣師,趕在那些假魔杖變成黑線鱈之前把我的好夥伴Grindelwald從地牢裡拯救出來,那之類的。」Percival冷靜地說,「又或者我只是夠不到床頭櫃上的東西,覺得心煩呢。」

「部長。」Tina不滿地打斷他。

「我在嘗試幫助那男孩,如妳要求過的。」Percival說道,「但我需要魔杖才能做到那點。現在,妳能就替我把東西帶過來嗎?就收在桌子後面的檔案櫃裡面,如果那雜種沒有心血來潮決定改變我的辦公室擺設的話。」

Tina的表情在聽見特定對象時鬆動了,她在爐火燒燃聲中沉默半晌,看上去不具把握。

「現在就是決定信任我與否的好時機了,Tina。」

「這話真傷人,部長。」Tina沉聲道,「別誤會我,我只是在想有什麼方法能越過你堅不可摧的魔法門鎖。」

「這裡頭有五道咒語。」Percival指示,「要花點時間,有點棘手,但重點在於妳的手勢、」

「我知道怎麼打開那扇門。」

Percival和Tina同時將頭轉向Queenie,發話者的表情波瀾不驚,輕鬆地半闔著雙眼。

「妳知道?」Tina問道。

「我進去過了,記得嗎?在部長扣押Newt的皮箱和魔杖,你們被送到死刑室去的時候。」Queenie柔聲說道,「不是說你,部長,是那個壞透了的冒牌貨。你會意外莫魔能教我們的事情那麼多,我的Jacob、」

在Tina阻止她的妹妹說出更多和莫魔交流的細節以前,Percival感覺有力量在輕輕拉扯自己的衣襬。

「我得走了。」他說,「請把它們全帶過來。」

Tina匆匆點頭,Percival正要退出爐火,Queenie突然驚呼一聲把他們都嚇了一跳。她從地板上彈跳起來奔開,還沒人摸清楚怎麼回事以前又跑回來,手裡抓著一塊點心,用火鉗夾著往火中送去。Percival閃避幾次沒能成功,爐內的空間也不夠他伸手進來擋或接,只能無奈地用口咬住。那東西滿滿的莓果香氣。

「謝謝妳,Queenie。」Percival含糊致謝,女孩甜甜一笑。

他自橙色的公寓中抽身,爐壁反向旋轉,重新鑄造起堅硬物質。Percival取出口中的食物端詳,拿給身後正為他把風的家庭小精靈看。

「被我咬掉了一點,但這是不是有點像玻璃獸?」

他剛說完,病房門就被推開,那個曾經被擊昏過的治療師進來看見Percival和家庭小精靈並肩坐在火爐前,神色狐疑。

「你在做什麼,Graves先生?」他不太贊同地問道。

此時未閉的爐子震動著聲響大作,重新噴出綠火,治療師扔開手裡的東西,反射性臥倒閃避,動作一氣呵成。Percival扭過頭去,俐落地接住了砲彈般射出爐門的報紙。

「在幫你一把。」他輕快地回答,治療師恨恨地從地上爬起來,奪門而出。

多納搖頭走開,Percival按捺著腹部的不適,將自己從地板上撐起。Credence的床就在爐旁,他用報紙卷將簾幕揭起一角,斜過臉去看裡頭的蒼白畫面。Credence仍閉合雙目,他的眉頭舒緩,胸膛緩慢而穩定起落,使Percival意識到自己心搏太急,他配合著男孩的呼吸換氣,吞吐疼痛,如同他們在共同的夢境、交錯的回憶之中做的那樣。他的傷痛沒有得到真正紓解,但因為明白對方也並不好過,那些不適切的憐憫、同情和好奇淡化了Graves對己身的關注。他只關注Credence。

「好孩子。」Percival對他輕聲說道,「只要你睡著,他們就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。」 


-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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