猿猴麵包樹千秋

[XMEN] Soul Before Soulmate (伴靈AU / 番外4)

如果要說還有誰具有把Charles的一天變得更糟的能力,那只會是Sebastian Shaw。

多半時候他能把他的直屬上司當成笑話看,畢竟Charles攻讀心理學,他知道擁有一個不健康的大腦會是什麼樣子,也很清楚那是在什麼樣的童年情況和教育環境之下被培養起來的。而以從事一份必須時常面對人性深層醜惡的職業來說,他上過管理負面情緒的課程、規劃過那些課程、開過那些課程、

同時也操他的那些課程。

「堪薩斯的仇恨教會今天下午要在華盛頓紀念碑進行示威。」

Shaw的辦公室在三樓,東側靠窗的一個邊角。空間不算很大,但轉過奢華皮椅,能俯視賓夕法尼亞大道的壅擠車流這點已經足以滿足此人的虛榮心。他坐在辦公桌後方,懶洋洋地用他的蛇紋綠皮鞋去輕踢趴在桌邊的科摩多龍,場面看來諷刺又殘忍,但他那足足有五英尺長的伴靈似乎並不介意,甩擺著粗壯的尾鞭,輕鬆地閉著眼,微張的口中吐出一點舌尖。

「有鑒於他們的教友參與了幾個月前的槍擊案,我們南方的朋友對此感到緊張。」Shaw說,手指隨意地指了指站在門邊的Erik。「你能帶新人去觀摩一下,確保沒什麼意外發生。」

「長官,我手頭上還有幾個案件在進行。」Charles指出,「和州警合作的。這能讓我的搭檔早日適應和其他執法機關的合作關係,我相信其他人、」

「其他人沒有你的身份來得合適啊,Charles。」Shaw拖長了聲音說,語氣中挾帶些許訝異和毫無必要的體恤。「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完全支持多樣化的生活方式選擇,對吧?」

這不是第一次了,Charles猜得到他會這麼說,因此毫無震驚與受辱感。他不認為自己的性取向是值得譴責或羞恥的事,他改變不了那個,但同時也改變不了在受到歧視時反射性地惱怒。他的袋鼠靠在牆邊,鼻間噴出厚重長氣,憤恨地瞪著地板上的巨蜥。Charles第一百次告訴自己從一數到十,腦中的數字抵達三時,Erik說話了。

「那是什麼意思?」

Charles側首去看他。Erik皺著眉頭,困惑神色中還沒有過多的怒火,但顯然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。

這沒讓Charles感覺放鬆或感激,他的緊繃和羞恥幾乎是在Erik出聲的同時才瘋狂地從體內產出,這真是毫無道理。他放棄了繼續往下數數。

「我們會到方尖碑去。」Charles短促地說,手掌向後探,擠開了擋在那處的Erik,推開辦公室的門。

他們都進到走廊以後,Erik反手甩上了門,聲勢驚人。

「那是怎麼回事?」他的嗓音倒是意外沉靜。

Charles垂下眼,將手掌收入褲袋,然後才意識過來他該停止這麼做。他在課堂上告訴他的學生,問訊時,如果談話對象出現這樣的動作,意味著懷有戒心、不想要被看透,或者有不樂意吐露的資訊。即便他的靈魂體現就有個大口袋,但他沒什麼好隱藏的。

「我不特別想要談論這個。」Charles說,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。

「你就讓他那麼羞辱你?」

「別這樣。」他的袋鼠搶在Charles之前說話了。牠的懷裡抱著Erik的海鵰,語氣帶著和緩的維護。「別這樣。」

於是他們就停下來了。Erik退了一步,實際上和意象上的,沒繼續用他的身高和情緒進逼。Charles本來就沒有失控,就算有怒意也不是針對他的搭擋而來。他該感謝Erik不論出於什麼理由,嘗試在剛進入的工作職場上為他發聲。但他沒有說。因為道謝意味著也許得在此時此刻、在這個不穩定的情境下和對方討論自己的隱私。他不想。至少在沒有酒精的情況下並不想。

「我餓了。」於是他說,「這附近有間很棒的咖啡店,而我桌上有非常多檔案要讀。」

Erik不太確定用意地望著他。

「我們能把東西帶到那裡去,在填飽肚子的情況下嘗試抓幾個壞蛋,然後午餐後再到紀念碑走一走,我相信你還沒有好好看過華盛頓市區。」Charles說,「你覺得怎麼樣?」

他的搭檔沒有反對。

不僅沒有反對,他還在Charles半是認真半是試探地將他帶進那間以烘焙糕點聞名於市的咖啡店時,除去總匯三明治以外,面無表情地向前來點餐的店員多要了兩個開心果口味的杯子蛋糕。

他們令人感激地,沒有做太多跟公事無關的交談。兩人二獸佔據了店後大型伴靈專用的包廂座位,被允許攜出辦公室的文件夾和紙張鋪散整個桌面。Charles今天主要的工作是將手邊正在進行的案件分享給Erik,希望他能盡快吸收跟上進度,得以與自己交換意見與想法。那之中也包括了幾個今早慘遭水淹的卷宗,Erik看著那些發皺的潮濕紙頁並無多問,只是垂著頭,在Charles低聲提點時往紙簿上紀錄要點。

「過兩天我們要到蘭利去一趟。」Charles說,和袋鼠互相推拒一塊藍莓派。「不,親愛的,你吃就好,我自己也有。那地方很迷人,也許我們會有時間能看看他們的實驗室。」

「中情局?」Erik問道。

「中情局。」Charles答道。「你會很意外這兩個機構有多密切聯繫的。最壞的情況來說,境外的恐怖份子進入了美國本土,犯下了案件,但中情局在國內沒有執法權,所以很多逮捕行動得交給我們執行。」

他藉著這個話題,引導Erik去讀下一份爆炸案的資料,看著對方盯著血肉模糊的屍體照片,大嚼開心果杯子蛋糕。

餐後兩人的態度都輕鬆許多。他們外帶了咖啡,Charles駕駛著龐大的吃油怪獸前往紀念碑。華盛頓首府稱不上什麼精彩的觀光城市,建物多半充滿政治意味。但在天候明朗的夏日沿著波多馬克河濱大道行駛,窗外景色還算宜人。Charles沒打亮警燈,車行速度緩慢,一路示意他的搭檔去看水門酒店、甘迺迪表演藝術中心和林肯紀念堂。Erik會在他出聲時挑起雙眼,望向窗外,順著建物被汽車前行甩向後方的景色輕微扭轉頸子。他沒表現出強烈的興趣或者不感興趣,側顏線條力度尖銳流暢。

因為示威遊行的關係,從史密森尼到聯邦三角站之間全擠滿人車,Charles在附近找不到空車位,Erik便指示他把悍馬違停在憲法大道上。他在Charles提出吃罰單可能性時嗤之以鼻,並且對向交通警員出示調查局證件這個舉動懷有病態的欲望。

他們下車,順著人流走往紀念碑北面草坪,那處已經聚集了近百人,面對白宮方向高舉旗幟標語。不少看熱鬧的人站在教會群眾外圍,在他們呼喊仇恨口號時噓聲回應,幾個制服員警姆指勾在腰帶上,由他們的伴靈陪同,四周走動著觀察情勢。眼下唯一可能發生的意外就是有人因為太激動而被手裡的紙板割傷,Charles戴起墨鏡遮蔽午後烈陽,和Erik並肩站在邊上,啜飲手裡的溫咖啡。

「大屠殺紀念館在那個方向嗎?」Erik指著某個方位,Charles把視線從一個舉著「上帝恨同性戀」標語的男人身上移開。

「是的。」他並沒有忽略Erik的姓氏源自何處,於是平靜地答道。「你想過去看看嗎?」

「也許改天吧。」Erik淡淡地說,同樣掩在鏡片之後的雙眼不見情緒。「這很可笑。看著這些人,然後說『永遠不再發生』」

Charles擔心微笑顯得輕浮,但他還是這麼做了,並謹慎地將那個表情藏在紙杯之後。袋鼠在草坪上舒心地側躺下來,望著海鵰遙遙飛上紀念碑頂端。

儘管他們都身著深色西裝、腳踩磨平了底的皮鞋、配戴墨鏡、脅下配槍並站在人群外圍,看上去並不像普通民眾,仍然有教友不顧他們發散出生人勿近態度前來,執意要遞給他們傳單。Charles以正在執行公務的理由婉拒了,Erik則是全然的視若無睹,略略有點激怒了那位情緒高漲的婦人。

「你不信上帝嗎,警官?」她提高了聲音問道。

「是探員。」Erik語氣平靜地指正。「這得看情況。」

「什麼情況?」

「對於喜歡從後面來的人,祂在直腸附近安置了前列腺這東西還是令人心懷感激的。」Erik說,「哈利路亞。」

Charles不可置信,但很確定自己剛剛聽見了什麼,同時那位婦人也是一樣的情況,她大張著口,看上去正在掙扎要選擇尖叫或者暈厥過去。

「你、」她漲紅了臉,因為憤怒而結巴,轉而將矛頭指向站在一旁的Charles。「你聽見他對我說什麼了嗎?」

「很清楚。」Charles溫和地回應,「女士,我們在執行勤務,請妳、」

「你們是哪個警局的,我要看你們的證件。」

「我還以為妳永遠不會問呢。」Erik樂壞了,笑聲因為垂頭去掏證件而細碎低沉。

Charles非常確信他的搭擋練習過,因為Erik在對方鼻尖甩開證件夾的動作是他見過最完美的。

排除掉這段插曲不提,示威還算平和地結束,稍晚他們走回憲法大道,從悍馬雨刷下取出了反正能夠被註銷的罰單,心情並不受影響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,他們沒有回到辦公室的必要,於是Charles便直接將車開往Erik的住處。

抵達公寓樓下時,Erik解開了安全帶,扭過頭要去喊睡在後座的海鵰,但遲遲沒有轉回身子來。

「那是什麼?」

Charles也回頭去尋找Erik的視線,發現他正看著堆在乘客座腳踏處的幾個行李袋。

「噢那、沒什麼。」他心煩意亂地說,「只是些衣服什麼的。」

「我們的公寓今早淹水了。」後座的袋鼠開口,輕輕撫摸著熟睡的海鵰羽毛。
「無家可歸。」

「只是需要幾個月的整修時間。」Charles加重了語氣訂正,「沒什麼大不了的,我們可以待在辦公室裡,親愛的。」

「好的。」袋鼠的語氣哀戚。

Erik沒再過問,推開他那側的門下了車,然後拉開後座車門。

「來吧。」他催促道,海鵰從皮椅上醒轉,抱怨著離開車艙。「你也下車,袋鼠。」

袋鼠沒有遲疑地跳車,Charles透過副駕座那側的窗子去望Erik,給了對方一個搞什麼的表情。

「我的公寓有客房。」

他說這話時並沒有看著Charles,只是單手按著車窗上沿,指節輕輕敲擊車頂。那聲音像打在腦殼內部一樣沉悶又響亮。他同樣也並沒有給Charles太多反應時間,等他推門下車,剛待要追問,Erik已經領著兩頭伴靈走往公寓大門。

「你該幫忙拿點行李。」海鵰譴責道。

「他不是會在睡前喝熱牛奶的娃娃臉,能應付得來幾個行李袋。」Erik站在敞開的大門內調侃道,半掩在夜色中的笑容幾乎毫無防備。「對吧,搭檔?」

「對。」直到Erik進入門廳不見,Charles才語氣迷惘地答道。「我想我應付得來。」

大概。 


-TBC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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