猿猴麵包樹千秋

[XMA] Sweet Dreams (are Made of This) (口苗生日賀文)

Charles不樂意實話實說,但實話實說,他的清醒並沒有維持非常長一段時間。

肉體的傷勢不值一提,他在其他所在流過更多血,感受過更強烈的疼痛。如果你身為、或者真正了解一個心靈感應者,就能明白軀幹骨血、肉體上的感受性於Charles而言,從多年前開始就已經退居成為次要的接受元。他一直知道他的心靈比起雙足更能帶他到遙遠的地方,緊密迫近他人的真實感受,但那個事實也直到他失去了行走能力後才益發清楚。

所以,精神、靈魂、大腦,它們和Charles的敵人一樣,被以為數眾多的名諱稱呼,但對他自己而言,那很單純就是手腳,就是雙眼,就是一切感知。而他的敵人重擊了之中的所有。

Charles不樂意實話實說,但實話實說,他的清醒並沒有維持非常長一段時間。

他還能滿足地張開雙眼,向他的學生致謝。他的意識因為失血和其他原因而模糊,但從未感覺如此驕傲,如此無所畏懼,如此無愧於心。他能毫無猶豫地把屬於Moira的回憶還給她,而無須憂慮那可能造成對任何人的傷害、暴露或者暴露造成的傷害。

但就這樣了。下一個瞬間,他的大腦就像跳電一樣熄滅失去作用,Charles看著自己的視野從正上方的Moira臉孔抽開,向左下落傾斜滑過紅色的Jean,藍色的Hank,最終止於一雙踩在地毯上的黑色靴面,之上的小腿束著暗紅色的甲片。想起那雙腿屬於誰必然是非常關鍵的一件事,因為Charles在這上頭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,加速他閉目,沉入眼皮底層那片黑暗、寂靜的世界。



他花了點時間待在Erik的意識之中。

不因為那很舒適。Erik的腦子從來就不令人愉快。如今相較與過往又更加令人不適。那些快樂的讓Erik痛苦,那些痛苦的讓他憤怒,而那全部都讓Charles想哭。那不是Erik的錯,也不是必須被改變的事,那只是和Charles截然不同。試想寒帶居民和熱帶居民交換了住所的感覺。那就是了。不是任何人的問題,只是不同。不同是好的,是美麗的,像他每一次嘗試告訴Erik,像每一次Erik嘗試告訴他自己的一樣。他們總用不同的語言在說相同的事。

他在犯傻。他知道。他得花點時間清醒過來。

為什麼他在Erik的意識之中?

他在這裡。因為Charles要求他回來,因為他認為自己能夠幫助他。因為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因為他需要看顧Charles,因為他認為自己能夠幫助他,在沙灘上,在他被一張輪椅困在一棟房子困在一個身體裡的時候,在無時無刻,在此時此刻。

Charles看見自己伸出了骨節分明的手掌,那之上盡是勞動造成的厚繭和細小白疤,他看見自己用那隻手握住了自己的另一隻手,掌心朝上,掌下的布料漿洗得雪白硬挺。那隻手相對線條柔和.指頭寬厚。那都是他的手,多奇怪。

待下來。

他感覺到有人這麼說,他感覺到自己這麼說。

他透過Erik的眼,看見了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。

他在犯傻。

但你不想要我待下來。他想,他感覺到對方想。你從來不想要我待下來。我們如此不同。

但不同如此美麗。

那些快樂的讓Charles痛苦,那些痛苦的讓他憤怒,而那全部都讓Erik想哭。

透過溫暖的掌紋他感覺到一個微笑,一點憂慮,很多的痛苦和更多的愛。感覺到一個Charles。和一個Erik。

他們在這裡。

得花點時間清醒過來。

細微光線蛛絲般探入清晰的黑暗之中,Charles逐漸能見眼前道路。崎嶇不平,蜿蜒漫長,但那有一條路。而他身邊有一個人。他看見黑色靴面,之上的小腿束著暗紅色的甲片。

想起那雙腿屬於誰不再是非常關鍵的一件事。因為他和Erik交握著雙手,因為他從未感覺如此驕傲,如此無所畏懼,如此無愧於心。

Charles和那雙腿一同邁步前行,離開眼皮底層那片黑暗、寂靜的世界。

他睜開眼。

對於現實的感知瞬間侵襲了Charles。他像一個並不完全清醒的人,意圖再次闔上雙眼回憶夢境,進入夢境,他的內心充斥溫暖和失落,想要抓住對於過去的最後一點印象,才發現自己抓住了Erik,才發現Erik抓住了自己。

他就坐在那裡,倚靠在椅背裡,朝著床鋪遞出一隻手臂,指尖扣著Charles的也被他扣著。他看來清醒又凌亂,穿著一件皺巴巴的,使他看來安全無害的細格紋襯衫,他看來如此美麗,在無時無刻,在此時此刻。

Erik望著他。

「我在哪裡?」

Charles說。

「在沙灘上。」Erik告訴他。「和我一起。」

Charles不是真的很在乎這一切的所有,不是真的很在乎他身處何處,也不感覺悲傷,或者快樂。但他開始流淚和微笑。他開始停止流血,不再感覺分毫疼痛。

他無法分辨這是他們之中誰的感受。因為他們總用不同語言說同樣的事,用各自的眼流彼此的淚。

Charles往枕套抹去淚水,感覺光裸頭皮摩擦著乾燥布料。

「扶我起來。」

Erik聞言微微一笑,水珠從他彎曲的雙眼中彈落,消失不見。

「為什麼?」他說,「你趕著去哪裡嗎?」

「我會待下來,但你得幫我一把。」Charles語帶煩惱,「我得吻你。」

Erik替他省了點麻煩。

他起身坐往床沿,沒鬆開和Charles交握的手掌,將另一隻手貼上他濕潤的臉頰。Charles從專注著掃動的指尖聽見細碎摩擦聲響,才感覺自己臉周已經冒出了短鬚。

「你等了很久。」

Erik垂下雙眼。

「我們不都是如此嗎。」

他安靜地俯身,銜住Charles的唇齒。他們在彼此呼吸間尋找熟悉的碰觸步調,適應陌生,縮短距離與延長相伴時分。

精神、靈魂、大腦。

它們和Charles的敵人一樣,被以為數眾多的名諱稱呼,但對他自己而言,那很單純就是手腳,就是雙眼,就是一切感知。如果他不能移動他的腿,他還有手;如果雙手遭到束縛,闔上雙眼,Charles就能潛入一切的核心,那之中繁盛壯大如宇宙,又渺小安穩的像一個家。如果有人在那裡潰擊了他,使他流血,使他受苦,使他不再是他。

他也還有Erik。

他們額頭相觸,雙眼疊闔許久。

日安,教授。

Erik的聲音瀰漫進入前額。

「歡迎回來,老友。」

而Charles永遠不介意為他開闔乾燥唇瓣。



-TBC?

首先感謝大吱賜梗啾啾啾我愛你直到天荒地老>3<

最近簡直是在糟糕事龍捲風之中瘋狂旋轉,每天都焦慮得不知道如何自處,結果給親愛的哈哇伊的賀文就遲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。看完天啟過後每天都在群組聊天裡面和友人們大吵大鬧,想寫點新東西又覺得已經徹底慣壞了自己的腦子,未來昔日太虐我不想寫,天啟又太圓滿沒什麼好寫,說到底都是被惰性嚴重支配(噴淚

之後有時間的話可以試著寫一點校園生活當後續,應該說真的希望能抽出時間來寫。希望糟糕事能盡快遠去,祝福哈哇伊遲來的生日快樂,並且希望所有人都閱讀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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